专家观点 | 丹娜·左哈尔:牛顿-泰勒式企业与量子企业
2020-10-31 17:34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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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清华管理评论 

导语
疫情危机已经以一种我们无法避免的方式,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我们。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不同于牛顿物理学和牛顿范式的世界里。,这种思维必须兼顾复杂性、快速变化、不确定、不可预知的环境。现代的企业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中运作。
在10月16日举办的“2020·国际数字创新高峰论坛”上,“量子管理”奠基人丹娜·左哈尔教授作题为《牛顿-泰勒式企业与量子企业》的主旨报告,对牛顿-泰勒式企业与量子物理学/量子企业之间的关系作了阐释,并以海尔为例进行分析。以下为演讲全文,以飨读者。

讲者/丹娜·左哈尔

在17世纪,牛顿震撼了世界,他将自然界的运作方式简化为三个简单的运动定律。牛顿定律简洁而强大,它所定义的范式定义了随后300年的所有思想。直到如今,它仍然极大地影响着我们的思维,甚至对那些对物理学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也是如此。

牛顿的物理学说倾向于认为:世界是简单的、遵守规则的、可以预测的。当然,17世纪直到19世纪末的世界,是一个运行相当缓慢的世界。牛顿的思想影响了心理学、社会学,影响了韦伯对科层制的思考,它影响了亚当·斯密的经济学思想。也影响了弗雷德里克·泰勒对管理理论的思考。

弗雷德里克·泰勒想成为管理理论界的牛顿,而他的公司模式是取自牛顿的宇宙模型,牛顿认为宇宙是一台巨大的机器。泰勒认为组织应该像一台优良的、高效的机器一样运行。21世纪的今天,我们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我们的世界是复杂的,不确定的,不可预测的,大规模互联的。它的变化非常快,几乎每天都在变化。

我认为,疫情危机已经以一种我们无法避免的方式,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我们。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,非常不同于牛顿物理学和牛顿范式的世界里。所以如今的我们所有思考都需要新的范式,也就是管理思维的新范式,这种思维必须兼顾复杂性、快速变化、不确定、不可预知的环境。现代的企业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中运作。

在20世纪初,牛顿的物理学几乎彻底被量子物理学所取代。你不必完全理解量子物理,但量子物理学如今已经产生了一个新的范式,一种取代牛顿范式的范式。又如牛顿范式一样,这种新的量子物理学范式将影响所有的思维,至少影响下一个世纪,在那之后会怎样,我们无法预知。

特别值得关注的是,如何将这种新的量子范式应用于管理思维?量子管理理论应运而出。量子管理理论不是量子物理学在管理学领域的分支,量子物理学主要是在原子的微小世界里运行。如今,科学家告诉我们,我们生活在一个量子世界里,如果我们的理解力足够强,就可以观察得知一切,包括身处组织之中的我们自己,都是量子。

而复杂性科学,它描述的实际上是活的量子系统,复杂的自适应系统,具有复杂性的、科学和复杂的自适应系统 。现在,科学家和社会思想家都在将这种理念应用到人类的社会系统,比如城市、公司、以及社会团体之中。所以,虽然量子物理学本身并不负责解释公司内部的运作规律,但我们可以把公司看作是一个复杂的自适应系统一个活的量子系统,量子管理正是由此而来。它的主要内容是,如何借鉴量子物理学的定义原则和那些复杂的自适应系统领导、组织和建构当今的公司。

因此,我想简短地介绍一下牛顿-泰勒式企业与量子物理学/量子企业之间的关系,以及海尔是如何实践量子企业的原则和品质,并成为在我看来的世界上首个大型量子企业的。

牛顿的宇宙,如我所说,是机械的,他把世界看作一台机器;而量子物理学把事物看作是系统,复杂性科学将其视为生命系统。量子组织下的量子管理理论 认为公司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活着的系统,而海尔把自己形容为热带雨林。而很多人和我一样,把海尔比作一座城市,说它更像一个自发组织起来的,有自我意识的城市。而与我们过去所知的典型的公司形象大相径庭。

牛顿物理学的基石是原子,世界是由单独的、坚不可摧的原子组成的,各原子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。所以,泰勒式的企业就依此被划分为多个孤立的功能区。

量子物理学却认为,我们生活在一个整体的世界里万物互联、互相影响。量子物理学告诉我们,没有分离这回事,分离是一种错觉,所以量子化的组织将是网络化的组织,而不是以严酷边界划分的孤岛组织。

海尔本身就是一个网络化的无边界组织,而它的“人单合一”管理模式,又常被称为零距离模式,牛顿物理学是决定论式的,一切都被铁律所统治。牛顿式或泰勒式组织是科层制的一切都受到规则的约束,领导力是自上而下的。领导/经理/CEO是老板,他们发号施令,而量子物理学描述的是自发的自组织系统。

在复杂性科学中,这些有生命的量子系统也是自发的、自组织的。在海尔,公司已经被划分为小微,它们是敏捷、反应迅速、自组织的。而领导力是自下而上的。按照牛顿物理学说,万物要么像粒子,要么像波,非此即彼。

而泰勒式公司是非常像粒子的,按照功能来进行分工。但量子物理学说,万物既像粒子,又像波,并不是非此即彼。所以,量子公司将是多功能的,它们将由光波和独立“粒子”单元组成。

在海尔,每一个小微都是独立的,因此像粒子一样,但这些小微同时也与其他所有的小微进行协作。所以,它们也像是光波。按照牛顿物理学说,物体从A点移动到B点,是有最优路线的。因此,牛顿式的企业,拥有单一的观点,单一的最佳决策选项,单一的最佳前进方向,它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而量子物理学认为,现实是多种可能性的叠加。很多事情都可以同时发生,一切都有可能。量子公司认为,观点可以是多元的,从A点移动到B点,有很多方式做成一件事。在海尔,这种多重的潜力就体现在4000家小微身上,每一个小微都是对未来的实验。它们以不同的方式试探市场,所有4000家小微同时在做这件事,量子物理学是响应式的。一切都是物理定律对粒子影响的反应。

而泰勒式公司则是被动的,它只能对事件做出反应,对市场的变化做出反应。量子物理学则能够体现出量子系统对环境的反应,如何进化,取决于环境情况。

量子物理学告诉我们,世界不是由独立的个体事物组成的,世界是由关系组成的,关系成就现实,所以,量子公司必须对内部系统和环境做出反应,而且它会拥有很多相关的权力中心。在海尔,所有的员工都是与公司的用户或客户纠缠在一起的,另外,海尔现在内部有一个生态,在其中,公司内部所有的小微都是互联的。而在外部的生态中,海尔作为一家公司,与许多其他公司共同组成更大的生态,现在甚至已经推出了生态品牌。

让人联想到,它的一些产品是由来自很多不同公司的东西组成的。而且它现在有场景,有相关的产品组合,而不仅仅是营销单一产品。在牛顿物理学中,我这个观察者,只是一个被动的见证者,见证物理定律决定的事情发生,在泰勒式的公司里,我作为一个员工,只是一个被动的生产单位,我只有一个技能,我听从命令干活。而量子物理学认为,我们生活在一个参与式的宇宙中,观察者和被观察者都属于,并且共同参与创造了这个系统,我作为观察者,可以协助创造现实。在量子公司,员工之间彼此构成创意伙伴。在海尔,员工和用户是共同的创意伙伴,用户与创客共同创新新产品,用户就是老板。

牛顿物理学中的原子是孤立的,泰勒式的公司是一个个孤岛,但量子物理学认为,一切都要放在特定的环境背景中考虑。系统会是什么样子,具体取决于它所在的环境,所以牛顿式的公司跟环境有关。而对海尔来说,实际上是用户需求和用户交互的关系,决定了会生产什么产品,牛顿宇宙和牛顿物理学是不接受质疑的,在牛顿式的公司,领导最聪明,领导的决定不能质疑。量子物理学说则认为,问题唤起现实,问题会让潜在的现实发生,所以它欢迎我们提出问题:量子公司是鼓励质疑的公司。而海尔就拥有这种鼓励自我批评的文化。

像海尔这样的公司,如果没有一个有效的数字化系统,是无法运作的,没有有效的数字化系统,就无法把4000家小微联系在一起,就无法把小微与它们的数百万用户联系起来,把小微与外部生态中的其他企业联系起来。

海尔独创了精妙的COSMOPlat 平台,将公司众多小微的内部生态全部互联起来,将小微与公司的数百万用户连接在一起,从而用大规模定制取代了大规模生产。对于COSMOPlat而言,我作为一名用户,可以告诉小微员工,我希望自己的产品有哪些不同的功能,COSMOPlat也促进了外部生态的发展,海尔小微和所有其他公司之间的关系,在其生态品牌综合体中与之合作。COSMOPlat现在正在帮助世界上的其他公司,它已经成为泛欧市场的一部分,名字是盖亚-X云计划,可以让海尔与整个欧洲市场和所有的公司连接起来,可连接多达8000家公司,15个行业,超过3.4亿用户,这就是数字化技术巧妙运用的成果。

在疫情期间,海尔使用COSMOPlat收集了大量疫情相关数据,协助打造高效的医疗用品平台,开发整个医用耗材生态。COSMOPlat的数字化系统正在助力一家量子公司在如今的量子时代,以量子方式运作。

来源:2020国际数字创新高峰论坛,根据演讲内容整理。

作者简介:丹娜·左哈尔:“量子管理”奠基人,被《金融时报》誉为 “当今世界最伟大的管理思想家”。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物理和哲学学位,此后在哈佛大学获得哲学、宗教及心理学硕士及博士学历,并将量子物理学引入人类意识、心理学和组织领域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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